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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降老婆娃娃亲对象找上门了

九点钟,陈济恒与同学从荔湾划船归家,家旁的街灯已一片雪亮,与水样的月色融在一起,熏热的七月天蒸出一阵阵茉莉香。

他的爸爸陈子仪因参加省港罢工丢了洋行那份工,如今在西关英文馆教英文,一夕收入滑跌,为了挣些外快,常在放学后前往一位想考皇仁书院的富学生家中做家教,十一十二点钟才返家是常事。故陈济恒并不忧心会被更晚归的爸爸训斥玩得太夜,他骑着今年父母赠作十七生辰礼物的自行车飞驰而归,入夜了不在车头挂白灯,又被街坊说了几句。

然而远远地,他看见妈妈踮着一双解放脚,翘首站在家门口等他。

邱蕤茵与新式人的丈夫全然相反,眉目含愁,窄长脸秀而清瘦,细瘦的腕上哐啷啷堆了三四个玉镯子,一双似裹非裹的小脚,一身佛青色夏布,清末女一撮式的刘海配一个低低的发髻,仿佛东方主义故事里神秘的中国倩影。

她十分不像英文馆先生的妻子,倒像个地主家庭中阴沉的闺秀。陈济恒幼时看了些批评封建婚姻的读物,年幼的心没少疑过父母之间也是一桩封建包办婚姻,时常忧虑父亲要变心爱上英文馆的女教师或女学生,抛妻弃子。此事叫陈子仪知道了,捏着他的脸,笑他人仔小小胡思乱想,爸爸妈妈天生一对,天长地久,永不会离心。

可邱蕤茵确乎是乡下出身,开蒙都无,不能言国语,也不谙广府话,平时鲜少与外人交流,只在家中与丈夫和儿子说些土话方言。最没有志趣的太太,也爱好用火钳烫卷发、用雪花霜涂脸颊,邱蕤茵却镇日在家中长坐。陈济恒总怕妈妈囿于家宅,生活乏味,会得心病。因此他见了候在家门口的妈妈,心中泛起一丝内疚,也不知妈妈在门口等了多久,早知不与同学划完船还去游河的粥粉艇上喝粥,等一份粥等了那么久。

陈济恒有些近视,今日出门玩乐,不上课,不温书,便无需戴眼镜,他推着自行车走近了,才觉察出母亲的异常。

邱蕤茵仿佛在压抑某种骇意,雨打残荷一样浑身发着抖。雪的电灯光照到她脸上,更显无血色的白,几近青苍。

她语无伦次地说着:“济恒,家里来了一位客人。你爸爸很早就回来了,正在饭厅陪着他。你,你……你见了他,千万要和善地招呼人家,不要得罪他,不要惹他不快……今天妈妈做了很多菜……”

陈济恒不明所以,他立时将车停好,扶着妈妈进屋去,安慰地笑道:“来客人而已,我一定亲切又热情,没有半点不周的地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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